双鲤_洪荒

原创|同人‖

#春光乍泄#黎耀辉视角

    阿根廷的柏油公路上车很少,这样的安静让人没来由地思念声音。这是在酒吧守门、在餐厅刷盘子或者在屠宰场清洗血迹感受不到的。外面下着雨,雨刷器在布满细小划痕的挡风玻璃上忙碌,而雨滴落下的速度使它看上去像做着无用功的跳梁小丑。按照事先选定的路线驾驶着铁皮破旧的车子,将到大瀑布去。然后就离开阿根廷,回去香港。
    初次踏上这片异国土地的时候,皮鞋边上还站着另一双皮鞋。那时候的两个人驾驶着同样破旧的一辆车子,一心想找到灯上那处大瀑布。一路上车里总是弥漫着烟味,两个人争吵或欢笑的声音就混着劣质香烟的味道散去。车子真的很破,停下来了就可能打不着火。所以现在也很担心车子熄火,毕竟一个人是没法一边推车子跑,一边踩油门的。好在没有发生熄火这样的事,可能和一直在行驶有关。
    买下那盏灯的时候,是被上面的大瀑布吸引,就想像灯上的那两个人一样仰头看它,那成了两个人后来一直寻找的地方。现在它被留在了二楼的出租屋里,和买给何宝荣的那一些香烟一起留下了。它在和何宝荣的共同记忆,和没有他的单人独白中都有出场。那些他说着"我们从头开始"之后的疯狂亲吻,那些他双手缠着医用纱布非要两人挤在一张床的夜晚,那些摔门出去再带着晚餐回来的日子,那些分分合合。而现在,这一切都和它一起被留在出租屋中等待。
    夜像是深了,拧开了瓶子酒气便冲进鼻腔。收音机的信号断断续续,音乐便也断断续续,像在厨房里甜交际舞的时候何宝荣哼着的断断续续的曲调。他跳起舞腰身跟女人似的柔软,难怪那些老外乐意买手表给他。灌了一口酒进嘴里提提精神,尽管没有其他车辆,也还是没有把目光从玻璃上移开看看酒瓶。
    也不知道当见到大瀑布的时候,还有没有剩余的酒。
    大瀑布和想象中的不完全一样,也远比台灯上那个震撼。这样看来美术这种东西也有着骗人的成分,比如灯上那个带着宽沿帽子的人,他的帽子如果真的戴着,就会被拍过来在脸上的水打下头顶。瀑布的巨大水声掩盖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冲洗了终于亲眼目睹的喜悦。剩下的是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我始终觉得站在这里的应该是两个人。
    回去香港之前,绕路去了一趟台湾。在开满小吃铺的辽宁街,买了一份小张父母卖的小吃,带走了一张他的照片。原来之所以敢去闯荡或流浪,是因为在家中有等待着他回去的人。不知道他有没有把录音机中的不开心带到世界的尽头,有没有听到录下的声音里有人哭。而小张永远都不会知道,他除了盲侠以外,还很像另一个人。
    可能是害怕再听到何宝荣说从头开始,就选择了像他一贯那样的不辞而别。从阿根廷那个车子熄火的日子开始,每一次都是何宝荣先离开,先再出现说从头再来。
    但这一次换我先走。何宝荣,我们再也不会从头开始。

16-06-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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