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鲤_洪荒

原创|同人‖


    天空阴沉着飘着细雨,是和自己加入s4那天一样令人不悦的天气。伏见猿比古站在队伍中,有些不耐烦地将目光落到最前方男人挺直的背上,再无趣地移开。

——"…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自从伏见猿比古加入s4那天起,听到这句话的次数已经多到它会时不时冒出来如同复读机一样在脑海中重复。
——"…啧。"看了看周围队员从未改变的满脸崇拜至极,伏见猿比古更加不耐地发出了一点声音。
——"伏见君?"然而这一点声音已被那个男人捕捉入耳。他转回身弯起唇角轻声询问。
——"…没什么。"伏见别开脸再次咋了咋舌。

    "大义…什么的。"皮靴靴底在空旷的大厅里磕出的声响格外引人注目,同时又提醒着靴子的主人此刻他又是自己一个人。伏见猿比古对周围无比熟悉的装饰毫无兴趣,他微微低着头把目光落在鞋尖前的地上一处纹路,习惯性地将手指探进衣领抓了抓被自己烧毁的纹身。不知是无聊地想发出一点声音还是不论如何都想吐槽,他重复了一下白天那个男人的话。
    "啧,只不过是说来听的罢了。"轻声说着他转身向宿舍方向走去,应该把这身湿透的制度换下去了。真的是,那个男人就不能关注一下天气预报么。
    站在大厅入口处的男人听着他小声的吐槽,不着痕迹地挑了挑眉扶了一下方形镜片的眼镜。没有上前去打扰那个少年看起来很糟糕的心情,沉默着站在原地目送着那抹湿透的蓝色离开。"哦呀,大概又在被伏见君吐槽呢。"宗像礼司这么想着,眼角染上一丝笑意。

    刚刚煮好的茶将它的清香散布在办公室的每一个角落,宗像礼司坐在办公桌前神情专注地看着什么。敲门之后得到进门许可的伏见猿比古前一秒还在犹豫自己应不应该打扰室长的专注,下一秒目光就落到了桌面上的那副拼图上。伏见猿比古的脚步一顿,想说句"打扰了"立刻转身就走的冲动都有。
——"…您在干嘛。"伏见猿比古压下那份冲动停下脚步,"…这个也是为了大义吗。"
——"当然不是。"宗像礼司对伏见猿比古的质问毫不在意,他扶了扶眼镜框,"拼图有助于锻炼思考和判断的能力,要一起玩吗,伏见君?"
——"…不需要。"伏见猿比古把整理好的资料放在宗像礼司的桌面上,在走出门之前他转回身有些不悦地皱着眉头对桌子后的男人说,"啧,请您快去工作。"

 
    天气在不知不觉之中转暖,外出散步的时候又能听得到小鸟叽叽喳喳的声音。一切显得生机盎然但同时又会让人有些没来由地烦躁。伏见猿比古拎着便利袋独自向住的地方走去,随着步伐便利袋有几次撞到他的腿弯,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响。
    隔了一条马路的人行路上有看起来还在读小学的孩子嬉笑打闹着跑过去,每次看到这样开心到无大脑一般的场景总会不自觉地想到那一抹橙色。伏见猿比古下意识地环视一周,仿佛是在习惯性寻找那个曾经总是突然窜出来几句话不和便追着他打的小矮子。环视到一半的时候又突然想到那个人大概已经无法再回到那么无忧无虑的样子了,于是就收回了目光。
    毕竟,他的王已经死去了。那个一头烈焰红发的如同寡言狮王一般的男人,已经被伏见猿比古的王用长剑贯穿了心脏。他的死亡带来的是吠舞罗的一蹶不振,和宗像礼司头顶达摩克利斯之剑上无法掩盖的裂痕。
    伏见猿比古抬起头仰望着青空,就如每一次仰望宗像礼司仿佛象征着秩序和大义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一样的角度。大义…?伏见猿比古想到这微微怔了一下,闹别扭似的低下头"啧"了一声——我可是从来都没有认同过他的什么大义的啊。
    没错,自己当初选择离开吠舞罗加入S4,是因为不想过那么无聊的生活,而不是被宗像礼司的"大义"打动。并且他觉得自己至今都没有和其他同事一样被那个男人的"大义"所感染。伏见猿比古取出便利袋中的罐装咖啡勾开罐口铁片,喝下咖啡的时候顺便又望了望蓝天。

    黄金之王逝世之后,宗像礼司肩上的担子就迅速重了起来。他一边要维持着秩序,一边要砍除那些来自其他势力伸向御柱塔内德累斯顿石板的不怀好意的手。导致宗像礼司留在s4内的空闲时间越来越少,不仅是淡岛世理,所有成员都在为他们的室长担心。
    而宗像礼司虽然面对着其他人眼中杂乱无章的众多事情,却依旧是那副自信满满游刃有余的样子。如果不是他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上日益加深的裂纹,伏见猿比古有的时候甚至会忘记考虑这个男人此刻正承担着多大的压力,以及他平静的笑容下隐藏着的不会展现出的疲惫。

    "室长,我想和您谈一下关于您达摩克利斯之剑的问题…"当伏见猿比古推开宗像礼司办公室门的时候,正看到淡岛世理拿着一摞文件有些焦急地想要向宗像礼司说明什么。
    "哦呀,伏见君。"比起淡岛世理的急切,宗像礼司淡然得像是在招呼自己的二三把手一起来喝杯茶一样。他依旧是那副表情微笑着,抬头和走进来的伏见猿比古打了声招呼,示意他到办公桌边来。伏见猿比古走过去的时候不经意间扫了一眼淡岛世理手中的文件,上面似乎是对什么的分析数据。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淡岛世理,淡岛世理蹙着眉头没有回应伏见猿比古的疑惑。
    宗像礼司将指间的一小块淡蓝色渐变白色的拼图放进一整块即将拼完的拼图里,才抬起头对伏见猿比古说,"伏见君似乎对我的大义一直没有完全认同,所以我想和伏见君打赌。""…啧,什么?"被揭穿了对大义心存质疑的伏见猿比古有些尴尬地咋了咋舌,听着他继续说下去。
    "就赌伏见君有一天会认可我的大义,如何?"宗像礼司双手叠放在一起托着下巴,"输了的人…就把打乱这副拼图然后拼完。"伏见猿比古看向他桌面上像是一整片天空样式的拼图,沉默片刻之后放弃了吐槽您开心就好这样的话,有些无力反驳一样答应了一声,"…是。那么时间呢。"
    宗像礼司唇角的微笑悄无声息地扩大了一些,使得他的表情看上去有些意味不明。他微微颔首将目光重新落在拼图上,捏起另一小块拼图,"哦呀…谁知道呢。"

    日子向往常一样一天天过去,没有了总来挑衅的吠舞罗之后一切似乎比过去更加井井有序。不同的只有淡岛世理越来越凝重的神情,和因宗像礼司使用能力而变得越来越显眼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上的裂痕。
    有的时候外出镇压动乱,当宗像礼司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凭空出现的时候,伏见猿比古还会像最开始见到它那样抬起头仰望。尽管不愿承认,但是在晴空之下,青色制服男人挺直的脊梁和巨大而锋利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都会让伏见猿比古肃然起敬——不得不在意的是那把剑已经变得残破。这让他不禁回忆起当初周防尊头顶那把剑锋破碎的达摩克利斯,和他坠剑的那个下雪天,伏见猿比古清晰地记得那天他的王向来洁净的手指上沾满还未凝固的鲜血,一言不发地自雪天浓雾深处向他们一步步走回来——他的回归也意味着另一位王已经陨落了,化为点点火光逐渐在雪中消散。
   突然之间,伏见猿比古第一次想到: 他的王,是否也会有那样的一天。

    从街角贩卖游戏光盘的店里走出来之后,伏见猿比古被身后传来的一个无比熟悉的声音叫住,"哦呀,伏见君?"伏见猿比古急忙把游戏光盘扔进便利袋里,转回身犹豫片刻之后还是微微颔首,"…啧,室长。"
    宗像礼司抬眼看了看贩卖游戏光盘的店,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来买游戏光盘吗,伏见君果然还是在孩子的年纪呢。""……啧。"伏见猿比古语塞半晌之后转移了话题,"…那么室长怎么会在这里。"
    然后他看到宗像礼司一脸理所当然地扬了扬手中刚刚取来的定制拼图,"伏见君要一起玩么?"
    收到伏见猿比古丝毫不委婉的拒绝之后,宗像礼司并没有受到什么打击地耸了耸肩。收起拼图把目光落在伏见猿比古的脸上,微笑着凝视着对面的少年。就在伏见猿比古不自在地想要询问自己脸上有什么问题的时候,他听到宗像礼司说,
    "如果到了那一刻,我任性地希望执剑的人能是伏见君。"

    就在伏见猿比古几乎要以为那句话只是宗像礼司随口开玩笑地讲讲的时候,s4里的警笛声让每个人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发生动乱的地点是御柱塔,当他们赶到现场的时候,看到的是被制服的能力者倒在地上,以及站在最中央的宗像礼司身上不断闪现的如同青色闪电一样的光芒。
    "室长…!"淡岛世理跑下车想到他的身边,却被宗像礼司抬起的手臂阻止了前进的步伐。伏见猿比古紧走几步到所有人前面停下,习惯般地看向那个男人挺直的脊梁和青空下巨大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剑身上的伤痕触目惊心,原本完美的长剑此刻竟然不断有碎片剥离…伏见猿比古顺着剑尖所指的正下方看去的同时,宗像礼司缓缓地转过了身。
   男人的笔挺制服没有因刚刚经历的争斗而沾染上一处灰尘或者污垢,他的脸上仍然是伏见猿比古所熟悉的心有成竹般的微笑,仿佛连达摩克利斯此刻的残破不堪都在他的意料之内。伏见猿比古对上那双望向自己的蕴藏着一片紫罗兰花海般的双眸,猛然之间回忆起那天在街角宗像礼司的话——"如果到了那一刻,我任性地希望执剑的人能是伏见君。"
    "开什么…玩笑?"伏见猿比古的双脚如同被钉在了原地,如鲠在喉般艰难发声。要他弑王?怎么可能做得到。"伏见君。"宗像礼司和往常一样叫他的名字,然后抬起头微微眯起眼睛看向自己头顶上挣扎着不愿熄灭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他有些释然地笑了笑,又一次开口,"伏见君?"
    "室长,让我…"淡岛世理上前一步,宗像礼司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在伏见猿比古的身上,"我可以任性一次吗,淡岛君。"淡岛世理愣了一下之后,咬着失去血色的下唇无声地向后退了几步。
——"我可是一直很中意伏见君的。"伏见猿比古低着头,听着那个男人似乎格外温和的嗓音,"我一直很欣慰伏见君已经成长起来了,不再需要我撑伞也可以一个人走下去。"
——"伏见君,哦呀…这可是王的最后一个命令。我相信伏见君的剑术。"
——"那幅拼图在办公桌的抽屉里,如果伏见君输了就去拼起来吧。如果是我输了,也需要拜托伏见君替我把它拼起来。"
——"…哦呀。"
——"伏见君。"
    达摩克利斯之剑上最后的一点光芒无声地熄灭,巨大的剑身切开垂直下方的空气向地面坠落而来。宗像礼司微微张开手臂看着不远处的少年,嘴角是和第一次看到伏见猿比古穿上s4制服时一样的弧度。

——"………。"
——"…伏见,拔刀。"

    那幅拼图拼起来比伏见猿比古想象中更加费力,他把自己独自关在宗像礼司曾经的办公室里被这幅拼图折磨地焦头烂额。那个男人究竟是怎样的自信和耐心,究竟是有些怎样准确的判断力才能把它拼成一体,这些伏见猿比古已经无法得知。
    他只知道在他们打的赌里,自己是心服口服输掉的那个人。
    此刻,办公桌上宗像礼司的天狼星旁边放着伏见猿比古的昴,往左一点是宗像礼司定制的一幅放在镜框里的拼图,上面是穿着s4制服袖口不安分挽起,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从一双手中接过佩剑时的模样。伏见猿比古有些惊讶自己看到那幅拼图的时候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不是想着怎样吐槽,而是思念。
    这幅青空样式的拼图,足够伏见猿比古用很久很久来完成。就如宗像礼司和他的大义,足够伏见猿比古用很久很久来从初遇回忆,然后在记忆中回到最初来坚信。

    原来,所谓"大义",不是在镇压几次动乱,不是维护日常的井然,不是在处理公务的空闲拼拼图来锻炼思考和判断能力,不是在雨天里重复的毫无阴霾…更不是伏见猿比古一直以为的说说而已那么轻松简单。
    所谓"大义",是接受别人的质疑和否定并不加以评论反驳,依旧冷静沉着地面对着处理着一切变化,不论是不是对自己来说的措手不及。是不被外界纷乱打扰影响,坚守自己的信念一往无前,哪怕会有牺牲和失去,哪怕会被误解和打击,他脚下的道路也不会因此而有一分一毫的偏离。
    所谓"大义",是当挚友的生命与更多人的性命冲突时,能够毫不犹豫地用长剑贯穿他的心脏阻止达摩克利斯之剑的坠落,独自一人承担失去挚友的痛苦与杀王的负担,和头顶达摩克里斯上无法修复的伤痕。是当自己的生命与更多人的安危冲突时能够无怨无悔地选择微笑着陨落,用自己的一腔鲜血为一尘未染的青色制服染上最动人的颜色。
    所谓"大义",更是他,宗像礼司,从成为青之王的那一刻开始便坚持的无霾的笔直道路,是宗像礼司他身为守护秩序之王的信仰,和他为王的尊严。

——"…我等Scepter4,在此贯彻佩剑者之职责,
圣域不容纷扰,现世不容暴力,
佩剑者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

    "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

    "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

    "以剑制剑,吾等大义——毫无阴霾!"
   
双鲤
2016-0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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